第174章 南巡(1 / 2)

郁宛不理会汪氏作何感想, 人呐,最怕自个儿瞎琢磨, 没病都得琢磨出病来。

她若是汪氏, 绝不会去比较皇帝心里谁分量更重——皇帝宠别人,会耽误宠她么?骨子里就是多情之人,指望独霸帝宠, 还不如安生过好自己的日子, 横竖宫里的资源也没那么紧张,不存在利益冲突,想多了倒是给自己添堵。

可对汪氏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而言,皇帝过分的抬爱显然让她虚荣心极度膨胀,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, 以致于稍微一点落差都承受不住。

郁宛就看她铁青着脸, 埋头喝着闷酒,不一会儿就醉过去。皇帝也没注意到她缠绵如丝的目光,兀自让侍奴将她扶回去休息,真真是眉眼抛给瞎子看了。

等酒宴结束,郁宛亦让底下人多盯着咸福宫那边, 怕汪氏妒忌生恨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来,她还想平平安安过个好年呢。

幸而汪氏颇有自知之明,自个儿连个主位都没挣上,犯不着与妃位抗衡,如此, 勉强也算得相安无事。

郁宛松了口气,她还真担心汪氏是个头铁的, 倒不是怕斗不过汪氏, 可能吃好喝好混日子, 谁愿意绞尽脑汁玩宫斗啊。

乾隆二十九年的除夕在一片爆竹声中悄然度过,转眼进了乾隆三十年,元宵刚过,皇帝就抛下一枚重磅炸弹,他要再启南巡之旅。

此话一出,阖宫都十分意外,实在乾隆以前南下也没这般频繁,最少得隔个五六年的,可距离上次南巡还不到三年呢。

只能说万岁爷真是老当益壮,精神矍铄。

当然,用的理由依然是奉养皇太后,可钮祜禄老太太自个也是乐意的,她已经七十三高龄,谁知道有几年好活,不趁走得动的时候逛遍大江南北,难道等奄奄一息再被人抬来抬去么?

对此,郁宛只想表示,您老人家实在太过谦了,起码还能再享十年的福呢。

江南的热闹是人人都向往的,阿木尔也不例外,上次她去时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婴孩,不是在这个怀里就是在那个怀里,压根就没注意外边的世界,这回说什么都得大饱眼福,遂缠着郁宛问东问西,恨不得把各地的名胜古迹一股脑都给记下来——跟她阿玛一样贪得无厌。

郁宛心头却怔忪难明,有种迫切的不祥预感,万岁爷在短短三年里两次南巡,耗费人力物力不在少数,可想而知下一次不会太容易,那么,皇后莫非便是在这次南巡途中剪发?

她看帝后间的关系也到了刻不容缓的程度,这一向虽然没大吵过,可皇帝半年都没去翊坤宫了,只间或将永璂叫来养心殿问问功课。那拉氏表面看着好像没事人般,可谁知道心底怎么想?压力到了一定程度,总得爆发出来。平常人或许还能床头吵架床尾和,可对皇帝而言,这样的忤逆有一次就够了,他是断断不会容忍的。

郁宛就委婉地建议那拉氏不若推掉这次旅途——南巡定例只带六位嫔妃,宫里总得有人照应。

那拉氏笑道:“你怕皇上与本宫再起争执么?放心,都过去了。”

隔阂深到一定程度,便只剩下形同陌路。她已不为乾隆的冷淡疏离而伤心——她承认,汪氏的骤然获宠确实刺激了她,实在是她一眼就看透汪氏的为人,皇帝盛宠这么一个徒有容貌却粗俗浅薄的女子,非但是她的侮辱,更是对先皇后的侮辱。

可后来想明白,就觉得她实在庸人自扰,她太在意君心,结果把万岁爷越推越远,她太想当好一个皇后,结果反弄得底下人怨声载道。

这些日子她见不着皇帝面,只安心打理宫务、孝顺太后,心底反而渐渐豁朗了些,太过执迷,有时候反会陷入泥潭。由他去罢,横竖汪氏亦是世家出来的秀女,得宠也是分内之事,等她犯了错,自己再以宫规处置不迟,其他的无须太过计较。

那拉氏对郁宛道:“阿木尔虽不是头一遭出远门,可毕竟年岁小,还是该多注意些,让她跟着永璂,当哥哥的也方便照应。”

郁宛谢过那拉氏好意,心底始终七上八下,她只能盼着她的道来真有那么点蝴蝶效应,若一切都沿着历史的车轮,未免太叫人感伤了。

至于南巡的人选,不出意外是皇后、贵妃、庆妃、豫妃、容嫔,再加上正得势的惇贵人。

庆妃自失地道:“万岁爷还记得我呢,我还以为忘了这么个人。”

庆妃愈发地显出老态了,这些人里除皇后外她是年纪最长的,也只比那拉氏小几岁,她摸着鬓边几缕发白的头发,唏嘘不已,“岁月不饶人哪。”

贵妃有时候倒劝她拿墨水染染,可她觉着染一头乌黑又能怎样,重拾万岁爷对她的怜爱么?毕竟已年过四旬,她才懒得跟年轻小姑娘争奇斗艳。

只是对她这么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女,看着韶华不再,总归是十分怀念。

郁宛道:“我后院里种着几株何首乌,哪日刨出来给你炖汤罢?”

正是三年前从不老村里带回的那些,不知合不合宫中水土,长得还是挺茁壮的——她还盼着能挖出个人形的来呢。

庆妃哂道:“这么点工夫顶什么用,你还是留着自个儿使罢。”

郁宛骄傲地摆了个飘柔姿势,“我可用不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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